寒武

寒武

十月梦呓

码字的此刻,外面下着浠沥沥的小雨,秋天已经在这座城市刻下了印痕,枯叶在簌簌声中被秋风摘了下来。这个季节充斥着告别,我听到风在忏悔,我听到树根在痛哭,我听到雾在诉说对山的不舍,我听到叶在倾诉与根的别离,清冷而枯朽,寂寥而寒冽。

四年前同样有个秋天,我站在一片白蜡林中,目之所及是一片耀眼的金色汪洋,如此光芒...... 如此闪亮......,初秋的微风在枝桠中沙沙滑过,每片叶都在轻吟,每根枝都在欢唱,低频的颤音轰击着我的识海,仿佛有一片风将我轻轻托起,我也变成了一片泛了黄的叶子,在叶海中缓缓舞动。我还记得那时秋风滑过皮肤的感觉,像一片完美无瑕的绸缎,又像一汪古井无波的温泉,它在我耳边轻轻的呢喃,我努力的去听,却又像隔了一堵不太厚的墙,而这飘渺的呢喃声却在空中散去,仿佛没有声音,却仿佛四面八方全是声音。我挥手空抓了几下,只抓到了几片落下的白蜡树叶,身边人仍在,风仍在簌簌吹动。我喉结滚动,嘴巴微张,最终还是离开了这片金色汪洋。

++ 直到四年后的一个秋天傍晚 ——++

秋雨斑驳的落在车顶,噼噼啪啪的声音如同寺庙的梵音让人入定,我眼神空洞地望着这座城市的秋雨。时间这时似乎停了下来,拟人化的在远处看着我。所有的噪音、所有的灰尘、所有人的动作都在此刻暂停了,只是雨还没有停。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车门,任凭这场秋雨淋湿身体,我信步在车流中感受着雨的律动,雨的跳脱。我试图丑陋地扭动着四肢和五官释放内心的郁燥,我试图在所有人面前展现我最恶心的一面,可是他们都无动于衷,脸上仍残留着对堵车的不耐。于是我跪在地上大声恸哭,雨点越来越大,越来越猛烈,砸在车顶使得整辆车,甚至整座高架桥都在颤抖不已,雨声混杂着哭声带我冲破云层,冲破天空。云层中氤氲的水汽使我仿佛又置身于四年前的白蜡树林,这么静...... 这么美......。这时一连串的喇叭声使我跌落幻境,照了照镜子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。

秋雨中,我绝尘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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